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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亮剑之活着再见

第六章 二道岗子(二)

东方泛白,晨光微曦。

就在孟占山滔滔不绝欲损之而后快之时,他却突然一激灵,随即刹住了话头。

他的耳朵支楞了一下,似乎听到了什么,脸上写满了疑狐,随即用力一撑,豹子一般弹起,抓起望远镜趴伏在战壕上观察起来。

“怎么?有情况?”罗文英赶忙凑了上来。

多年的行伍生涯,让孟占山形成了过人的耳力,他隐约听见一丝异响。

果然,遥远的地平线上,一支车队正趟起大片的烟尘,在黎明的晨光中滚滚而来。

“哈,我说老孟,上级的判断对吧,敌人果然来了。”罗文英兴奋地说。

孟占山趴伏在战壕上没吭声,继续默默观察。

一眼望去,远处的晨曦里,一片鬼影瞳瞳。

当了十几年的兵,他早已达到了望尘而知敌众寡的程度,望着趟起的烟尘,他的心里猛然抽搐了一下。

来敌不少啊……我的天,足有二个中队。

车辆在漫天的烟尘里越来越近,看不清敌人的模样,但见一顶顶钢盔在黎明的晨光中闪闪发亮。

坏了,全他妈是鬼子,伪军是不会带钢盔的。

娘的,今天的事要糟。

自打来到二道岗子,他就有一种预感:敌人是不会出动的,就算是出动,也顶多出动几个伪军意思意思。毕竟车站事关重大,鬼子是绝对不会傻傻的拎不清的。

可是现在,他的预感完全被颠覆。敌人不但来了,而且来的全是鬼子。

另一种念头油然而生:不对呀?鬼子难道疯了?根据情报,杨家桥车站顶多也就是二个鬼子中队外加一个伪军中队。瞧这意思,鬼子全出来了,这不合常理啊?

任谁都知道,杨家桥车站可比土围子金贵多了……往日里不管外面怎么打,杨家桥车站的鬼子可是从来没有出动过,顶多也就是出动点伪军意思意思。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抽风了?神经了?

他撇撇嘴,苦笑着说:“坏了,老罗,来敌不少,还带着钢盔。我靠,那可全是鬼子哎。瞧这架势,得有二个中队。”

罗文英一惊:“我的天吶,这么多?也就是说,杨家桥车站的鬼子全出来了?他奶奶的,看来鬼子是真急眼了……我说,离着这么老远,他们就不怕赶到土围子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唉,我也在纳闷?鬼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按理说鬼子的指挥官不会这么傻。他奶奶的,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杀出来,就留一个伪军中队看家?我去……莫不是土围子里有他们的天皇?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杀出来,难道他们就不怕丢了杨家桥车站?那儿可是油水大大的。”

孟占山说着,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两眼直放光。

罗文英一惊,他从孟占山的话里立刻得出一个结论:这小子动歪心思了。

刹那间罗文英有点发愣。

这小子动的歪心思靠不靠谱?

嗯,你还别说,那还真是一个挺有诱惑力的想法,即大胆,又有可行性。倘若趁虚而入,强攻杨家桥车站,如果能拿下,那绝对是肥肉一块。

可是,不行啊。放过当前之敌,土围子的战斗即告失败,甚至会给三营带来重大损失……不行,绝对不行!

想到这儿,他立刻防患于未然:“嗨,想什么呢?你小子?俩眼滴溜溜乱转。操!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别犯浑啊,咱的任务就是打援,咱得顾全大局,不能打小算盘。”

孟占山撇撇嘴:“我说老罗,鬼子有二个中队,和咱的兵力比是1:1,那可全是鬼子哎。我看这仗有点悬。”

“嘿,你小子,刚才还抱怨没仗打,这会儿又认怂了?咋的?想当逃兵?”

孟占山苦笑了一下,随即就哭丧了脸:“嗨哟……我的大教导员,我他娘不是想当逃兵,可我觉得上级交给咱的任务咱没法完成,得另想折。”

“不行!”罗文英一脸严肃:“狭路相逢勇者胜,鬼子都送上门了,咋能认怂?”

“嗨呦,我的教导员,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补充营拢共才四百多号人,一百来条枪,还都是些老旧枪械,子弹也不足,每枪才三发子弹。原以为敌人不会来,就算来了,也顶多是出动点伪军意思意思。谁知道一来就是二个中队,还全是鬼子……这仗没法打,打不得,就咱这点力量,跟两个中队的鬼子干,那简直是狐狸入虎穴——不知死活……我也不是犯怂,更不是想抗命,只是想找一个正好的法子来完成任务。”

“那你想怎样?”罗文英虎着脸问。

“去打车站啊!这儿离杨家桥车站不远,那儿的兵力咱清楚啊,现在鬼子都出来了,车站里还能剩几个毛人?靠,还都是伪军,咱正好趁虚而入,打他个措手不及……打下来更好,打不下来也能迫敌人回援,这就叫做围魏救赵,不比咱跟眼前的敌人硬拼要强多了?”

罗文英想了想:“嗯……有点道理……可是……不成啊?万一敌人不回援怎么办?那三营可就腹背受敌了,可能要遭受重大损失。那咱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不成,绝对不成……尤其是你小子,不能再犯错误,万一敌人不回援,那咱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不会的,再怎么说这杨家桥车站也比土围子要金贵多了,鬼子不会傻傻的拎不清的,他们肯定会回援。”孟占山言之凿凿。

“切!你先前还说车站的鬼子不会出动,现在怎么出来了?……我不能听你的,咱赌不起。”

“唉……”孟占山怔了怔,叹了一口气,随即陷入了沉默。

他还真不敢说,敌人就一定会回援。

眼前的敌人好像是脑子坏了似的,按常理说,就算要增援,也不该下这么大的本——置更为重要的车站于不顾,精锐尽出。

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他也不敢说,他就一定能拿下车站,虽然只剩下伪军,可毕竟是攻坚,伪军应该还有一个中队,还有炮楼子和工事。

可是,他依然想打车站。

部队打土围子,不就是为了搞点油水吗?若论油水,车站可比土围子大了去了,要不然鬼子也不会重兵把守。

可是现在,情况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车站明显要比土围子好打多了,直觉告诉他,机会难得,而且千载难逢。

可是,他却犹豫了。

在他不短的从军生涯里,已经有过数次擅自出击,有过大胜,也闯过小祸,虽然屡屡受罚,却是屡罚屡犯,积习难改。

他知道这样做不好,也曾试图改正,可都没有成功。无它,就是因为他那车轱轳似的脑子里总是能转出无数想法,还总想付诸实践。

他实在不愿意在别人的指挥棒下过日子,总想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他却总是摊上一个讲究“一切行动听指挥”的上级,对他的做法深恶痛绝。

唉,各种苦闷,不一而尽,说一千道一万,自己正在戴罪立功,还是不要再找麻烦的为好。

战士们也发现了山下的动静,原本宁静的气氛立即紧张起来。

车队越来越近,战士们拧开手榴弹盖,压上子弹,瞪大眼睛注视前方。

“向两边传,沉住气,没有命令不许开枪。”一连长刘二猛见孟占山没有表示,悄悄向两边传达命令。

孟占山满意地望了刘二猛一眼,举起望远镜继续观察。

车队前是十来个骑兵,后面是大卡车,车顶上架着机枪,车厢里满是荷枪实弹的鬼子兵,满载士兵的大卡车竟然有二十多辆。

等等……车队的后面居然还有队伍。

看清了,是骡马大队,骡马的后面不时有寒光一闪。我的天,居然是大炮!

孟占山的心里咯噔一下,冷汗开始呲呲直冒。

他对大炮太喜爱了,那都是让鬼子给轰出来的。

他虽然没有进过学堂,却有很强的自学精神,当然了,不是对四书五经,而是对武器。

部队每缴获一件新式武器,他都兴奋的跟个孩子似的,满怀激情仔细研究。自打缴获了那门九二式步兵炮,他就跟着旅部派来的炮连连长一起把那门九二式摸了个透。

旅长让老1团把炮上缴,并由炮连连长亲自带回。谁知在这件事情上孙团长和孟占山倒是罕见的站在了一起,拒不执行。

孙团长自被踹以后就没给过孟占山好脸色,可是那一次,两个人倒成了攻守同盟。

他太喜欢那门炮了,那家伙特别“小巧”,全重只有200多公斤,不用车辆,只要骡马,甚至是人力都可以拖行。不管是平原,还是山地,都可以快速部署,随时可以支援步兵战斗。

因为“小巧”,还不容易被发现,战场生存能力特别强,往往能在意想不到的位置给予敌人猛烈的打击。更重要的是,此炮虽小,可威力无穷,它使用的高爆弹和普通的火炮没啥区别,对付炮楼子甚至是装甲车都没有问题。

眼前的大炮,炮管粗短,炮盾成“品”字形,轮辐呈多孔状,他一眼就能认出,那正是他喜爱至极的神兵利器——九二式步兵炮。

一门,二门,三门,四门……我的天,足足有四门。

鬼子一个大队才有两门,可眼前的敌人,居然有四门。

孟占山的冷汗涔涔而下。

“哒哒哒——”

头车发现了远处被破坏的路面,立刻鸣枪示警。歪把子机枪的声音带着长长的颤音开始在深秋的黎明里回荡。

车队立即刹住,日军纷纷跳车,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展开。大部分日军原地警戒,一部分日军开始向前搜索而来。

最前面是骑兵,十来个骑兵拉成散兵线,小心翼翼地驱马前行。

后面是步兵,一个小队的步兵和前面的骑兵保持着大约200米的距离,端着几挺歪把子成战斗队形紧随而上。他们低着头,躬着身子,保持着明显的先后次序,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

日军的大队人马开始在公路两侧架设重机枪和步兵炮,随时准备提供火力支援。

“他奶奶的,反应还挺快,还真是硬茬。我说教导员,咱不能硬拼,一旦被鬼子缠住,想脱身都来不及。”孟占山嘟囔着,继续观察日军动向。

“不行,咱的任务是阻敌至七点钟,必须严格执行。如果放过了眼前的敌人,土围子的进攻即告失败,那样的话,前面的仗可就白打了。”罗文英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孟占山——那样太自私了,他不能不为全盘考虑。

“哎呀,我的好教导员,这战场形势千变万化,现在增援的全是鬼子,还携有重武器,整整四门九二式啊……咱只是补充营,还缺枪少弹的,阵地也不高,只是个小山丘,高度差顶多二十米,纵深还不到二百米。在如此狭窄的地域和携有重武器的鬼子硬拼,简直是以卵击石。待会鬼子炮火一覆盖,机枪一压制,顶多一二轮冲锋,咱就得全玩完。”

罗文英急了,瞪着眼珠子低吼:“全玩完也值,打光了也得执行命令!别说了,老孟,我代表党委要求你坚决执行命令。”

“哎呀,我的好教导员!”

孟占山也恼了,他咬了咬牙,霍地拔出驳壳枪往前一送。

“这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咱应该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决断,就咱这点人、枪,打光了也没法完成任务。仗要打,可关键是在哪儿打?和谁打?怎么打?遇上这么强大的敌人,伸直脖子等着挨宰,那不是傻子嘛?“

”咱去打车站,派人通知团长一下,让他别打土围子了,赶紧撤退。土围子那没得到的,咱从车站给他加倍找补回来。同样是实现作战目标,换个打法,也许会更有效、更出彩……难道不是嘛?我的教导员同志?“

“没时间商量了,我是营长,一切听我的,要不你就给我一枪,要不就执行命令。”

孟占山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罗文英分说已然开始下令:

“刘二猛,带领全营迅速撤退,沿后沟小道直奔杨家桥车站,注意隐蔽。另外,派个人去通知团长一下,就说二道岗子来了日军二个中队,我营不便硬拼,已破坏土路约一里地,还埋了十来颗土雷,现在抄小道去打杨家桥车站了。”

“敌变我变,告诉团长,赶紧撤退。现在杨家桥车站可是前所末有的空虚,别啃土围子了,回头我去杨家桥发大财给他找补回来。”

“要不,咱留下一个连打援,剩下的去杨家桥车站?”罗文英的口气顿时软了下来。

“胡闹!咱补充营拢共才一百多条枪,每枪才三发子弹,还留下一个连打援,回头鸡飞蛋打,两头都是空!”

他不再理会罗文英,也不再做任何解释,对他来说,作为一个独立率队执行任务的指挥员,最重要的是随机应变。

每一场战斗都是敌我双方各种意料到的和预料不到的复杂情况的总合,作为一名指挥员,就应该审时度势,必须要懂得机动灵活的而不是呆板的执行上级的命令。若非如此,那就是傻瓜一个。

“营长,咱不打眼前的鬼子啦?”刘二猛惊讶地问。

孟占山怒道:“快去!再啰嗦老子崩了你。”

“是!”刘二猛吐了吐舌头,猫着腰迅速离去。

罗文英一怔,下意识的抓过孟占山递来的驳壳枪,掂了半天,还是长叹一声,拿枪的手无力的垂下。

他太了解孟占山了,这个倔驴,一旦决定了,拿枪顶着脑门也没用,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可要说真枪毙了他,自己哪里下的了手。

他的神情无比紧张起来,新的作战方案正在被实施,他的心里不能不为孟占山捏把汗。

唉,这混球,明明是在戴罪立功,还敢如此胆大妄为。

罢了,既然无法约束,索性放手一搏。更何况,他对孟占山的打法也不是完全排斥,只是那样做太冒险了,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一个念头油然而生:这小子,胆子比他妈天都大。

补充营很快就悄无声息的撤了下来,沿着后沟小道向杨家桥车站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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